前情提要:
时隔两年,又迎来了一次长途的洲际出差。和之前的两次去美国的「西行」不同,这次是真的「西行」——去欧洲。
在路上
这次去欧洲,一周的时间内坐了 7 班飞机,是最近的一段时间(可能也是这辈子迄今为止)飞行密度最高的一段时间了,导致直到现在我对于坐飞机都再也提不上兴趣,也间接导致了我对于今年的外出旅行也毫无兴趣。
这次去程的航班选择的是厦航,从上海到厦门,转机前往荷兰阿姆斯特丹。这条路线本来有更直接的路线,但碍于预算吃紧,只能选择这样曲线救国的航程。第一次乘坐厦航,感觉服务还是非常在线的。无论是上海到厦门的国内航段,还是到阿姆斯特丹的国际航段,餐食都很不错。唯一令我有些费解的一点在于,厦门-阿姆斯特丹的航班于中午起飞,在阿姆斯特丹当地的下午到达。如果方便倒时差,就应该按照目的地时间全程保持清醒,这样下机之后就能倒头就睡。但吃完午饭后,乘务员就将飞机调节成了夜间模式,而我周围的乘客也非常顺利地倒头就睡。
于是我就成了各位空姐的重点关照对象,每个一会儿就来关心我要不要铺床,是否要用餐,弄得我也有些尴尬。
巴别塔之歌
这次去的四个国家,每个语言都不同。荷兰语、德语、法语、英语。
每一次落地都是一次语言的探险,需要调动自己积累的各种语言知识去破解谜题。
例如在荷兰,我终于理解了为什么英语属于日耳曼语系,与荷兰语还有一些亲属关系。订酒店的时候,发现公司在 Zuid 区,下车之后发现旁边还有 Oost,上面还有 Noord,那我就合理推测 Noord = North,Zuid = South 了。在德国,我的德语水平还得追溯到中学时期的 Guten Tag 和 Danke,好在德国和荷兰的英语水平都还不错,可以从容应对。来到日内瓦的法语区,就得英语和西班牙语一起上来猜了。
但这种每天醒来换一种语言学习的模式,也为这次出差增添了一些额外的乐趣。
阿姆斯特丹:不像一国之都的「水乡」
来阿姆斯特丹前,秘书给我推荐了很多阿姆市中心的酒店。但我想着自己经常要坐飞机和火车,客户和公司也没有在市中心,于是我执意选了南区的希尔顿。没想到这是我这次行程中最满意的一个选择。
机场下来搭乘公交,直接就到达了酒店旁边。没错,这就是我出差的习惯。如果第一次到达某个城市,在方便的情况下,我宁愿选择公共交通体察民情,也不愿 Uber 一站直达。
到达酒店的时候正是黄昏,天空是我最喜欢的那种渐变。门口的小河和周围的绿地都很安静。是我最喜欢的那种欧洲小镇的感觉(下一次感受到这种静谧就要等到去村里的那天了)。
其实留给阿姆的时间并不少,但能够完整自由支配的时间其实只有周日早上。于是我起了个大早,沿着河向市中心走去。三月初正值阿姆斯特丹的樱花季。沿着小红书推荐的打卡线路,还真找到了不少樱花,特别是在一家日本酒店的门口。

我唯一在阿姆安排的景点就是国家博物馆。相对于旁边客流量更大的梵高博物馆,国家博物馆更为全面——这里也有梵高呀。国家博物馆最好的是它的语音导览系统。手机的 app 上带有地图和大量展品的中文导览。走马观花一圈下来也需要半天的时间,不愧为老牌资本主义国家,的确是祖上也曾经阔过。当然,不能免俗地隔着玻璃看了会儿《夜巡》。

再次回到阿姆的时候已经是欧洲大陆巡游完毕了。对市中心毫无兴趣的我就开始了 Zuid 的深度游。酒店旁边的 Vondelpark 是一个著名的跑步圣地(感觉地位类似于上海的世纪公园)。有一天开完会,回酒店还早,我就换了身衣服,去公园里跑了几圈。别看是工作日的下午,公园里跑步的人还不少。在微风和阳光的帮助下,我在阿姆斯特丹「世纪公园」跑完了佘山半马拉松前的最后一个 10 公里长距离。
结束后,去公园后门的超市买了荷兰醇厚浓牛奶。小红书的推荐难得没有翻车。
法兰克福:欧洲大陆的纽约?
这是我第一次到德国。虽然只在这个城市逗留了不到 24 小时,但是我对这座城市真的有点喜欢不起来。
飞机从阿姆斯特丹降落在了法兰克福机场。刚出航站楼大门,不少人就条件反射一样把背包换到了胸前。这个举动一再地提醒我:这里已经不是小而美的阿姆斯特丹南部了。
搭乘地铁到了法兰克福市中心。虽然是周日晚上七点,天光仍然敞亮,但市中心主要商业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。这让我十分惊讶。约了本地的同学简单吃了个晚饭,路边的小餐馆不少也已经打烊。
「所以,德国的经济已经差成这样了?这是法兰克福啊…」 「欧洲都这样,跟上海肯定不能比…」 「那欧洲人还说国内实体经济差…」
第二天早上,在去客户开会前简单在法兰克福市中心走了一圈。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的缘故,整个城市都是灰蒙蒙的:狭窄的街道,混凝土大楼,随处可见的涂鸦。不由得让我想起同是金融中心的纽约。唯一缺少的,可能是那一抹大麻味。

日内瓦:承载了太多的小城
看到行程中要前往日内瓦,我的心情是有些复杂的。熟悉我的朋友都知道,我差一点要来到这座城市工作。所以在迟到两年后终于有机会踏上这块土地,多少还是有点感慨的。
作为一个国际重要城市,日内瓦机场着实有点「袖珍」。飞机停稳之后步行几步就到了入境大厅,但手机上收到的简讯却是「欢迎来到法国」。
从机场到酒店的路上,我一直在打量这座城市。狭窄的街道和略显破旧的外观和普通的欧洲小城没什么两样。谁能看出这是世界的中心呢?
日内瓦的物价是世界出名的贵。之前在考虑是否要来日内瓦的过程中,我们在 B 站上已经「欣赏」到了一根黄瓜 15 人民币的物价。这次前来有了更深层次的感受:第一天晚上吃了一顿肯德基,一个简单的套餐 20 多瑞郎。第二天早上星巴克,一杯咖啡和一个三明治,10 多瑞郎……尽管出差不用考虑物价的负担,但看到价格不由得心头一紧:联合国 P2 的收入在这里也得精打细算啊。

第二天的清早,我散步去看看联合国总部。因为时差睡不着,大清早就出发了,所以也赶上了日内瓦最清净的时候。联合国的大门比我想象的要小很多,早上八点半也没有什么人来上班。我在门口拍了张照,假装平行时空里两年前自己来报到了。的确,如果要报道的话也差不多是三月初的时间。

随后去客户那边开会。从地图上看,去客户那边走路也就 25 分钟,于是我决定横穿日内瓦,顺便逛一下商业街。说是商业街,其实也就只有两个街区。随后就到了住宅区。最夸张的是,路标走着走着就写上了 France。后来客户告诉我,他们这里离法国边境也就五分钟路吧。
莱斯特:Google Maps 下岗的一天
把英国放在最后一站我自然是有些私心的。既然来了伦敦,那必然要回一下自己在欧洲的家乡——莱斯特和鳌拜村。我把回程的飞机订在了周日,将整个周六留给了莱斯特。一直叫它莱村,大半天的时间也足以把打卡点都走一遍了。
在我脑海中,十年前的莱村和伦敦已经通了高铁——来回只需要坐 East Midlands 或者 Virgin 的火车,就可以一个小时内直达。然而我在做行程计划的时候,突然发现现在的交通方案却异常折腾——周末没有什么直达的火车,需要专车一到两次,甚至还要公交接驳。
既然如此,最后我放弃了火车,选择了总时长差不多的 National Express。十多年前到达英国的第一天,也是从伦敦坐 National Express 前往的莱村,因此我毫无陌生感。在熟悉的高速公路上一路向北,路上经过了英国的 F1 重镇 Milton Kaynes。要是当年自己多了解一些,一定会抽空去打卡一下各大车队的总部和展览室。
汽车到站之后,我环顾四周,心里感叹了一句:欧洲的城市真的十年都不会有什么变化。出站之后,稍稍用手机定了一下方向就激活了自己脑内尘封的记忆,随后在一天的时间内几乎就再也没打开过 Google Maps——毕竟十多年前行走城市也没有趁手的移动地图,全靠出门前记住路线。
一路从 City Centre 走到 New Walk,过了十几年后终于有时间走入屡次经过但从未认真参观的 New Walk Museum。博物馆虽小,但是对莱斯特这座城市的历史介绍却是非常全面。初到莱斯特的时候,曾经在这里和市长拍过照,但这次却怎么也找不到当时的那个大厅了。

从博物馆继续沿着 New Walk 走,就到了学校。好几幢大楼已经焕然一新,O2Academy 依旧在大上坡的门口「熠熠生辉」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治安变差的原因,所有的大楼都安装了门禁。因此,我想再次瞻仰 Paternoster 遗址的计划只能作罢。甚至连学生会的星巴克和教学楼旁的披萨也未能如愿。可能这也是现在英国治安的一个缩影吧。
从学校穿过维多利亚公园,走到了 Queens Road。周末的 Queens Road 显然比平日经过的时候热闹许多(而以前周末我一般都把时间用在鳌拜村和 ASDA,很少进城)。可能这次来村里,变化最小的就是 Queens Road 了吧。街道两边的小店几乎都没有变化,即使经历了疫情冲击,餐馆、理发店、超市鲜有关门歇业的——毕竟他们也是整个街区住户的刚需。我去最常去的 Sainsbury’s 小超市走了一圈,买了两个小面包当午饭。可惜这次当天来回,不然还能重温更多的一些食物。
和 Queens Road 不同,边上的伦敦路却是我这一程发现变化最多的地方。左手边许多房屋已经翻新,我在整条路上用于定位的许多路标(比如大酒店、小松果幼儿园的标牌)都已经换了模样,甚至有段时间让我怀疑是否已经错过了路口。

好在通往鳌拜村的路口没有变,通往鳌拜村的那条小路也没有变,鳌拜村和岩石地豪宅也没有变。
岩石底豪宅的门口还是颇有「冲击力」的。Glebe Road 路口围起了一圈警戒线,地上全是碎玻璃渣。「可能是昨天晚上哪个熊孩子酒驾撞了吧」,我心里想。
可能是临近复活节假期,整个村子里面静悄悄的,好像都已经搬走了。透过窗户望进去,整座 Rocklands House 空无一人。我的 2 号房已经恢复了「出厂设置」,一如我十多年前第一次到达的时候一样。我绕着房子走了两圈,希望能够找到进入房子的方式,无果。Beaumount House 其他宿舍也房门紧锁,只剩下院子里的花开得正好。

的确啊,三月份的复活节假期是村里最美的时候。
从 Beaumont Hall 离开,我又沿途一路打卡了其他住宿区,在草地上听着鸟叫、看着花,唯独手边缺一本 Norton Anthology。

走之前,我最后又去看了一眼岩石地豪宅,毕竟下一次来不知是什么时候了。
